漂亮的林一木…的爸媽之二十七 聖誕派對
漂亮的林一木…的爸媽之二十七 聖誕派對
「聖誕快樂啊，一木。」
「聖誕快樂，微微阿姨。」對於致一所有阿姨叔伯們到底該用什麼稱謂，在自家Daddy 跟爸爸雙方拉扯之下，林一木終於決定，隨他自己，想喊嬸嬸阿姨姑姑都隨他所欲，反正不管是他爸爸KO 那一邊，是他另一個Daddy 郝眉那一邊，甚至是他「媽咪」郝眉那一邊，不管怎麼叫都沒錯。
「微微阿姨，今年聖誕派對好熱鬧啊！」林一木稍微提高音量，對貝微微說著。
「是啊，聽說今年又新來蠻多人，公司總人數又破了新記錄了！」微微笑著對林一木說。對她和致一創始的員工而言，林一木有著不同的地位，他除了是KO和郝眉的乖巧兒子以外，也是致一這些老員工和老朋友見證之下，在美國誕生的一個愛情結晶。
「一木，怎麼沒看見你KO爸爸？他不是今年主辦聖誕派對的主管嗎？」
林一木笑了：「微微阿姨，妳忘記啦？每年主辦主管有個責任。我爸在盡他的責任啊！」他小聲湊過去說：「阿姨，你趕緊去看，我Daddy也在很緊張的盯著我爸耶！」
貝微微看著這個毫不正經出賣自己 Daddy 的林一木，笑著搖了搖頭：「你別取笑你 Daddy 了，美人師兄才不會這麼心胸狹小呢！」
林一木四周望瞭望，看見他Daddy 正跟在KO 爸爸，以及公司不少女員工身後，就露出一口白牙傻笑著對微微說：「我可沒胡說，阿姨妳自己看。我得負責去補充punch ，妳自己去看住我Daddy ，幫忙跟他說說，別丟了咱們家的臉。」
微微看著林一木指的地方，郝眉果然就跟在KO 和許多公司女員工的後頭走著，嘴裡還叨叨唸著：「好啊，沒事，可以了啊，拉這麼緊是要幹嘛啊？」
微微笑了，郝眉的心情自己也經歷過，只是好像沒有他這麼誇張。她朝著郝眉走去，打算好好安慰跟開導這個明明就跟她是一個世界，只是始終不承認的美人師兄。
打從致一創立前期以來，每年的聖誕派對上，就有個規定。負責主辦派對的主管人員，要擔任那一年的派對形像大使，同仁可以跟他們拍照，然後捐款，款項會捐給慈善團體。
很巧的是，這個主辦單位負責主管，二十多年來，始終沒有輪到 KO 過。不過肖奈倒是擔任過兩次，所以微微很能體會美人師兄現在追著KO 跟一大堆致一裡頭KO 的死忠粉絲跑的心情，儘管當肖奈大神「輪值」的時候，她沒像美人師兄這麼緊迫盯場。
「美人師兄，你在忙啊？要不要我去給你拿些自助餐點來？」
「微微師妹，妳來啦？沒關係，我不餓。我說公司今年怎麼這麼熱鬧啊？來了這麼多新的員工？」
貝微微看著一大堆新進以及資深的女員工，纏著 KO 要合照，而 KO 就算擺足了面癱表情，還是擋不住這一大波相當於女粉絲的熱情攻勢。她又看著美人師兄不以為然的表情，有點自得其樂地抓起了美人師兄的手：「美人師兄，公司的女同事，不管先來後到，大概有許多人等這個晚上，已經等了快二十年以上了吧？別管了，你還不放心KO 師兄嗎？來幫我去外燴公司準備那裡，聽說有些菜已經不夠了，你陪我去催催他們。」
郝眉被微微拉著往充作廚房的大會議室走，他邊回頭看著自家KO 被脂粉堆淹沒，邊大聲喊著：「 KO ，我陪微微去催外燴，馬上就回來啊！ 」
「你不知道啊，孩子，咱們公司有些女同胞啊，打從剛進公司就在等這一天，等得連自己小孩都高中快畢業了，才算等到了這麼一天，那還能不像看見了唐僧肉的蜘蛛精嗎？」
林一木看著陪自己站在 punch 酒盆旁邊的愚公舅舅，好奇地問著：「愚公舅舅，那為什麼這麼二十年來，我爸從來就沒輪到過擔任這個工作啊？」
愚公看著這個跟KO 長得一模一樣的林一木：「小子啊，你是不認識你爸嗎？就憑他那個十里飛霜的臉，誰敢找他當派對負責主管啊？要不是今年有幾個蠻會辦派對的小鬼，這場派對現在只怕已經人去樓空了。」
林一木想了想自己家這個有時間寧願鑽進電腦或者書房的爸爸，頗為認同地點著頭。但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：「不對啊，愚公舅舅，我爸很冷硬，但我 Daddy 很會玩啊，為什麼他好像這二十年來，也沒當過這個派對負責主管？」
愚公不懷好意地笑了笑：「傻小子，誰敢開會的時候提名讓你Daddy 擔這個差事，是不怕自己幾年心血在電腦裡毀於一夕嗎？」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麼：「慢著，你這個美人Daddy 好像有當過一次，那時候還沒你。公司也就只有二十個人左右，啊，我記得，那一次還蠻有意思的。」他朝林一木擠了擠眼睛：「詳情你就得去問你爸爸跟Daddy 了。」
當晚派對結束後，回家的林一木，看著客廳裡一對爸爸，站在每年他們都要大費周章佈置的聖誕樹前面，聊著今年公司的聖誕派對時，就突然想到了愚公跟他爆的料：「 Daddy ，聽說你也曾經當過致一聖誕派對的負責主管啊？」
KO 摟著郝眉腰上的手突然一緊，郝眉的心也突然跳快了一拍，他看著自己兒子：「又是哪個傢伙跟你胡說的？別提了，八成又是你愚公伯伯，這個壞東西，就只會跟你說些無聊的事情。」
林一木聽得眼睛亮了，這麼看來，愚公舅舅說的是真的！那麼，究竟是什麼事情那麼的「蠻有意思」呢？他看看自己美人 Daddy ，知道這事八成還得從自己爸爸身上下手。於是他捨棄了自己平常打探八卦的最佳來源，轉向他們全家最會把話聊死的人：「爸，你記得我 Daddy 當派對負責主管那年的事情嗎？」
KO 眼神暗了一下：「不記得了，反正也就是那些無聊的活動。沒什麼好記得的。」
「喔，」林一木沒想到碰了個釘子，只好作罷：「那，我先上樓去了。爸爸 Daddy 晚安，聖誕快樂。」
看著自家傻白甜兒子走上樓梯，郝眉卻感到 KO 抱著自己的手，好像又緊了一些。他看著 KO 一點也不溫和的表情，也陪著 KO 一起，想起了那二十幾年前的聖誕派對。
想出來每年找輪值的派對負責主管這個點子的，就是肖奈自己，而他在很盡責任的擔任了第一屆主管之後，第二年的這個職務，就落在郝眉肩上。郝眉一直覺得這是因為致一裡頭他很會搞這種活動，這個重責大任才會這麼快就落在他頭上，於是樂在其中地忙裡忙外。但他卻沒注意， KO 的眉頭一天比一天蹙得更緊。
「 KO ，你得知道，公司很多女同事，一直跟我要求，希望今年這個工作由郝眉來擔任。你也曉得的，郝眉始終沒跟大家承認和你的關係，有不少剛進公司的女同事，其實都很欣賞郝眉。」
「嗯，我早就看過她們寫給你的 email 了。」 KO 回答著肖奈，並且徹底無視肖奈露出的驚訝表情，他嘆了一口氣：「可是我能怎麼辦？我不能把郝眉關在家裡不讓他出來。」
肖奈看著這個除了提起郝眉，其它話題完全不會讓他說出超過一句話的 KO ，心下懷疑，如果不是因為他太喜歡郝眉，會不會真的像什麼變態殺人魔那樣，把郝眉關在家裡？
他試著忽視自己想到的答案：「你有沒有想過跟郝眉溝通一下？明明你們兩個人就擺明了是一對，可是他總是跟別人說你們沒有在一起！」
「嗯，」 KO 有點煩躁的說了一個字，他的心情也很煩，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。要說他跟郝眉沒有在一起，真的是地都會裂縫，可是郝眉就是臉嫩，到現在除了愚公他們幾個人之外，其他任何人提起這件事，他都一律說：「我們沒有在一起啦！你們別胡說。」
沒有在一起，那你哪來的愛心便當？愛心便當要不是飯上有顆蕃茄醬愛心，就是有個愛心荷包蛋？然後公司少數幾個有家眷做愛心便當的惹人厭的曬恩愛幸福人，吃了便當還要去洗洗弄弄，就只有你一個，便當吃完啥也不幹，甩在桌上就出去四處逗人，回了辦公室便當還會自動消失，等待清洗乾淨？愚公常常在聽見郝眉說那句話之後，私下狠狠懟他。但郝眉也就天真無辜笑一笑：「我們是房東跟房客，他自己說過他煮飯洗碗啊！」
愚公看著 KO ，臉上那種悲天憫人的神情，簡直讓人懷疑他是被德蕾莎修女附身：「兄弟，我是站在你這裡的，但攤上我家這個室友，你…你好自為之吧！」
「 KO ，」郝眉繼續用他那個酥死 KO ，也噁死全世界的聲音說著：「你別理他，他懂個屁，咱們這樣挺好的，對不對？」
「嗯，」 KO 心裡嘆了一口大氣，他覺得其實愚公說得才是自己的想法，但看著郝眉天真無邪的那個笑臉，他只好只說個嗯字。
於是，到了那年的聖誕派對， KO 便只好看著公司一大堆如願以償的花癡般粉絲女同事，以慈善為名，纏著自己的美人拍照。而郝眉也很缺心眼地來者不拒，勾肩搭背都還只是小事情，拍完照片還繼續留在女人堆裡，就像明星開粉絲見面會一樣聊天。
而好死不死， KO 就聽見了新來不到半年的小莉問著：「郝經理，我怎麼總是看見你跟林經理走在一起啊？而且我覺得你們很登對耶！」
郝眉立刻看了站在遠處的 KO 一眼：「哪個跟哪個啊？妳別瞎說，我跟他是房東跟房客，我們沒有在一起啦！」
KO 事後回想，應該是那一大堆女同事回頭望著他的眼神，沖斷了他的理智線，或者是給了他那個劃時代的力量。總之，他走上前去，把郝眉從那群可能是粉絲的人手裡抽了出來，看著他說：「有！」當他發現身邊那群人懷疑且不解的看著他的時候，他居然還補充了：「我們在一起。」
其他人好像有人驚呼，有人吸氣，有人尷尬，反正 KO 都不知道，他只知道站在自己身邊的郝眉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，好像看了很久，也可能只看了一兩秒， KO 反正什麼都不記得。他只記得自己好像人生第一次，心跳到了嗓子口，他只想知道郝眉會怎麼說，他會不會生氣？還是他會知道，自己已經被他每次說的那句「我們只是房東跟房客」氣得快要發瘋了？
郝眉望著 KO ，心裡頭不知道該怎麼辦，他覺得 KO 這樣做真的很該死，怎麼就這樣把他賣了？但也覺得有一點點很爽的感覺，好像自己成了被很多人羨慕的對象。然後也有點慌張，這是要怎麼收場啊！
然後他看見了自己身邊的 KO ， KO 很不確定的看著他，也有些慌張有些生氣，但從沒把目光移開。這可能是人生第一次，郝眉覺得， KO 的眼睛裡頭，好像反映著溫柔的月光。
郝眉淺淺地笑了一笑，伸手抓住了 KO 的手，不是隨便一握，而是十指緊扣：「好吧，他說了算！」
「死老頭子，你這樣看我幹嘛？當年你可露臉了，當眾告白啊！我眉哥人都丟光了。我都沒生氣，你還生什麼氣啊？」
KO 看著這個自己一輩子都發不了脾氣的人：「我能不告白嗎？你那時候可是在一堆女粉絲裡頭大展光芒啊，我再不做點什麼，誰知道她們會做出些什麼事情？」
「喔，就因為這樣，所以你今天晚上也讓那些女的纏著你照相？我就奇了怪了，這些女人是想怎樣？你都結婚成家的人了，她們還要那麼花痴幹嘛？」
「什麼？所以，你今天也在吃醋？」
「什麼叫做也在吃醋？你是說，二十幾年前你吃醋？」
「何止那一天吃醋，我吃醋吃得可多了。今天我要全部討回來。」
「你幹嘛？別來啊，耍流氓！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一身功夫的黑客，又對我那麼好，哪知道你這麼愛吃醋啊？」
「那現在你知道了，我們是不是好好算算，你每次缺心眼讓我很吃醋的這筆帳啊？」
「什麼帳不帳啊？我們兒子都比我還高了，就在樓上，你還想怎樣？你的手要幹嘛？臭流氓，這裡可是客廳啊！」
KO 緊緊抱著這個自己最愛的人：「我不是流氓，我是最愛你，給你打最多肉的廚子。」
「嗯，還是我喝醉了收留我的廚子，還是黑我電腦，進致一來幫我分攤工作的黑客，還是我們兒子的爸爸，還是要讓我這輩子都離不開的人，」郝眉笑著說：「但還是個臭流氓！」
「噓，」 KO 堵上了郝眉的嘴：「聖誕節快樂！」
閃爍的聖誕樹前面站著兩個緊緊擁抱的人，一起回想著屬於他們的愛情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