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k莫衍生】一辈子拆不散的人 番外三，圣诞夜
番外三，圣诞夜
“KO，快来帮忙。”郝眉抱着两箱东西，举步维艰地走出房门。
KO轻松地把郝眉手里的东西接过来，走到客厅小角落，打开箱子，开始准备组装圣诞树跟树上的装饰。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三个圣诞节了，郝眉很洋气地从微微那里学会了外国人的作风，圣诞树外国人每年买新的，他们不来这套，从三年前买了一棵假树，但郝眉每年都会拉着KO一起去为这棵树增添一些新的装饰品。于是这棵树每年就看来更华丽一些，对他们两人而言，也更多了一些共同挑选东西的回忆。
几个小时后，圣诞树的摆饰就要大功告成，KO把圣诞树最顶尖的星星交给郝眉：“你放到树上去吧！”
“不要，那么高，万一摔下来怎么办？”郝眉笑着看他：“你可是手可摘星辰大侠耶，由你把这颗星星放上去最适合不过了。”
“嗯。”KO把星星接过来，踩在梯子上，轻轻地把最后这个装饰安装上去。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圣诞树，今年也完成了。
KO从梯子上下来，抓着郝眉的手，一起看着关了灯的客厅里，闪烁的圣诞树上头的小灯饰：“可惜我们这里看不见星星，否则我们去阳台看星星，应该更有意思。”
“你怎么这么喜欢看星星啊？”郝眉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外表冷漠，但其实心里无比热情又温暖的人：“上次跑去乡下渡假，你什么都不想做，就只是每天晚上拉着我去屋顶，就这样坐在屋顶上看天空，啥也不做的瞎聊整晚。”
“嗯，”KO想起了那趟旅行，眼光变得更温柔：“我也不知道，我一直喜欢赏月。而且只喜欢一个人静静的，不过跟你一起不嫌吵。有你一直陪我说话，很舒服。”
“那当然，我可是负责把你的寂寞赶跑的大英雄。”郝眉笑着伸手拍了拍KO的肩膀，觉得这个举动好像很自然又熟悉：“这是第三个我们在一起过的圣诞啰。”
KO笑着回答：“嗯，只要不像第一个那样就好了。”
郝眉有点不好意思，但还是嘴硬：“第一个有什么不好？我就觉得挺不错的啊！”
KO看着郝眉，深深一笑：“嗯，最后不错。”
三年前，致一刚开张没有多久，大案子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，所有员工几乎都废寝忘食，为了赶上进度而努力。幸运地是，虽然大家都很疲倦，但心情却很健康。公司里头越是主力战将，甚至是老板级的人，反而是带头认领了最多工作的人。这点让所有做事的人觉得很服气，也更愿意全心投入。
一切都很好，就只有郝眉不太好。
自从KO搬进来，并且履行承诺，饭归他烧，碗归他洗，地归他拖，什么都真的归他做之后，郝眉着实享受着茶来伸手，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。就连愚公偶尔取笑他，说这不像少爷生活，而是少奶奶生活时，郝眉也不过白了他这个贫嘴室友一眼：“你个单身狗懂什么？这才是房客与房东最高相处之道。这不收房租的租约，算是没有吃亏。”
只是，最近郝眉开始觉得越来越不对劲。要认真问他是哪里不对，他也说不上来。KO没有任何改变，该他做的事情他全都做了，而且做得越来越好。
郝眉现在根本不必开口说自己想吃什么，KO完全知道，每回郝眉还来不及觉得某道菜自己快暂时吃腻了，餐桌上就会自然不再看见那道菜。就连自己的衣服该买新的，也会神奇地自动出现在他的衣柜里。
这应该只会让人开心的被服侍的感觉，却让郝眉越来越不快乐。他努力想着到底哪里不对，KO并没有让自己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。要不是每天张开眼睛就能看见KO在厨房做早饭，郝眉差点要以为自己真的遇到田螺先生，过上了梦幻的好日子。而自己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，KO不但真的做到了什么都干，而且还以自己为主，在他的家里，几乎找不到KO自己的东西。客厅里，饭厅里，除了厨房是KO的天地，其他地方都还是郝眉自己熟悉的环境。
他把自己这种“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的问题”跟愚公说过几次，愚公只是皱着眉头瞪着他：“我说你是欠揍吧，KO对你这么好，你还觉得不够？”
“不是不够，我就不知道哪里总觉得怪怪的。”
“怪？没啥好怪的啊！我们同居四年，我很了解你，任何人能像KO这样对你，那绝对是真爱！莫扎他，可以嫁了，我会跟猴子酒说好，一起凑份子钱的。”
郝眉一拳头打在愚公肩上：“去你的，跟老子开这种玩笑？老子是直的，而且你看KO一脸正经，哪像个会弯的人啊？”
愚公长叹了一口气：“虽然我们当了四年室友，但在这件事情上，容我替KO感到惋惜，他怎么会挑到一个这么不开窍的人啊？”
在愚公那里得不到自己预期的慰藉，郝眉转而找微微诉苦：“三嫂，你觉得我是不是自寻烦恼啊？”
“美人师兄，你每天下班会觉得无聊，甚至害怕回家吗？”微微认真的问着。
“当然不会！”郝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：“要不是每天可以期待回家吃好吃的东西，还有人可以陪我晚上一起打怪聊天，咱致一这可怕的工作压力，简直就没法让人待下去了。”
“那，美人师兄，如果说你生活的重心，有很大一部份就是KO师兄，这样的说法正确吗？”
郝眉愣了一下，他歪着头想了想：“三嫂，你这样说，我也不能反驳就是了。”
微微露出一个“我全明白了”的表情，拍了拍郝眉的肩头：“美人师兄，我真的很确定，你跟我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我上次不就说过了，鬼才跟你一个世界呢。”郝眉觉得自己简直找不到盟友了，大家是在干嘛，老要把自己当成一个KO的小媳妇？自己可是省状元，直得不能再直的堂堂男儿身啊。只不过就是吃了KO煮的饭，享受KO提供的所有家庭服务，更偷偷暗喜只有自己可以随时指使KO帮忙做事的那种比其他人更重要的感觉。
那自己干嘛要为了这种明明很开心很爽的事情，而觉得这么不开心啊？郝眉总会在自己开心之余，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。
于是，他开始跟KO有了小冲突。KO帮他打扫了卧室，他嫌KO把自己床底下藏着的不雅杂志丢了。KO帮他精心打理带去公司的饭盒，他嫌弃菜色的摆设太不够爷们儿。就连KO帮他找出工作上面的问题，他也嫌KO自己不把自己的事情做好，老是管着他。
郝眉看出来KO也因为这样而变得不开心，他其实有点期待KO会跟他发作，至少两个人能吵一架，也好过现在这样很尴尬的关系。但KO只会叹一口气，然后眉头皱得更深，却不会改变自己的作法。
于是就在这个早上，当KO小声对郝眉说他的某个程式里头，有几个指令可以改得更有效率的时候，郝眉又发作了：“这我刚才写完，连我自己都还没检查。等我检查我一定会改过来，你这么急着要看我写的东西做什么？你认为我很笨？你觉得我写东西一定会搞砸？”
“不是，我只是担心。”
“担心个毛啊？你以为我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？”郝眉差点要把声音拉高了：“我不是跟你说过，不要这么在意我工作上的东西吗？”
“可我不知道怎么改，”KO的情绪也终于累积到了一个点：“我只会这么做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想？我一个大爷们儿被大家每天取笑，我也很不开心。”
KO的表情变了：“我不知道，我以为你没把他们那些玩笑放在心上。”
“我没放在心上，只是每天被当成一个废物取笑，说我没了你就不能活，我也并不舒服。”郝眉看着KO的表情，当场觉得懊恼。别人不知道KO，但他了解，当了几个月室友，他很了解KO的背景，这个从青少年时期就得靠自己活下来的人，其实心思非常细腻。自己这样说话，应该是让他不开心了。
只是自己也正在情绪上，于是郝眉就看着KO皱眉头坐了五分钟，然后对自己丢了一句：“对不起。”就起身走了。
那一整天郝眉简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公事，他整天都在等KO来找他，不管是中午一起吃饭，还是上班时间丢个QQ过来都好。但那一整天，KO都没再来找过他。郝眉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找他，可是自己心里也堵着一口气，拉不下这个脸。
这天晚上正好就是致一为大家准备的圣诞节活动，由于大家忙了快一个月，肖奈决定请大家去吃饭跟唱歌，替大家放松，顺便就当做过圣诞节。以宅男为主的致一员工，对于能够出去打打牙祭，还是抱着相当的期待的。
于是，整顿晚餐，大家都吃喝得开心愉快，只有郝眉几乎食不下咽，这都什么菜啊，材料虽然确实很高档，但是这手艺，这根本比不上自己每天晚上吃的好吗？郝眉想到这里，抬头看着坐在离自己很远的KO，这才发现KO好像也根本没有动筷子。
吃完饭后，大家就要去唱歌。KO跟肖奈说自己不爱热闹，想先回家去了。肖奈偷偷看了整晚失常地既没耍宝也没怎么笑的美人：“不行，今晚所有员工都要一起活动，而且每个人都至少要唱一首歌。”
被愚公他们几个拉到前面，扯着嗓子吼了几首歌的郝眉，心情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嘶吼而抒发出来。他站在前面，看着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闷酒的KO，心里有点着急。这个笨蛋，有什么事情等下回家说啊，干嘛让自己这么不开心。慢着，自己这么在意他的开心与否，又是在干嘛？
终于让愚公把他放走的郝眉回到位子上，刚拿起汽水，就看见微微坐到自己旁边：“美人师兄，你是不是跟KO师兄吵架啊？”
“三嫂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很明显啊，”微微担心地看着KO：“而且，我刚才有偷偷去问了KO师兄。他说他好像最近让你不开心，你今天对他发火了。”
“切，这他也要跟你说？”郝眉气得大吐一口气：“三嫂，你不知道，KO这个人哪，就特别…特别…”特别什么呢，郝眉突然觉得也找不到字眼，其实更找不到可以挑剔的情绪。
“欸，KO师兄要唱歌了耶！”微微突然问：“美人师兄，你听过KO师兄唱歌吗？”
“没有，这家伙闷得很，在家里也不怎么爱说话，别说唱歌，连大声讲话都几乎没有过。”
KO走到前面，接过麦克风，坐在一张高脚椅上，开口唱歌。
想看你笑 想和你闹 想拥你入我怀抱
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 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
不怕你哭 不怕你叫 因为你是我的骄傲
一双眼睛追着你乱跑 一颗心早已经准备好
KO的歌声跟平常说话的不太一样，平常他不太说话，声音低沉。可这时候唱歌，他的声音柔柔的，轻轻的，很舒服，情绪也很深。
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郝眉这里，连微微都觉得自己好像该挪一挪位置，避免靠郝眉太近，被大家的眼光余光扫到。
妈啊，你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唱个high歌，热闹过了就算了吗？郝眉心里暗暗骂着KO，却又觉得这种感觉很特殊，彷佛这首歌确实就是KO在对他唱。慢着，自己是个爷们儿，干嘛要另外一个大老爷对着自己唱情歌啊？这是个什么意思？
一次就好 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
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
你可知道 我唯一的想要
世界还小 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
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
你可知道 我全部的心跳 随你跳
“美人师兄，我真是羡慕你耶！”微微眼眶红了：“这么公开表白，我连作梦都没有想过，结果居然发生了！”
郝眉看着所有人看过来的眼神，简直恨不得可以钻到沙发缝里去：“表白个鬼啊，谁要他表白？他啥也不说，突然来表白个什么？”
“美人师兄，你是真的不知道，还是一直在装迷糊啊？”微微实在忍不住了：“平常全公司大家都在帮你假装，可是，应该没有人不知道，KO师兄其实很喜欢你。”她想了想，觉得还是把更重要的一点也补充起来比较好：“而且至少我觉得，你其实也很喜欢KO师兄啊！”
“三嫂，微微师妹，跟我不同世界的人，”郝眉有点急了：“我觉得你是想歪了吧，KO喜欢我，跟我喜欢KO，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啦！我们是室友啊，每天都在一起，当然会比较了解对方，那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喜欢啦！”
“老三，我平常老是在开玩笑，但是今天似乎不一样。”愚公靠过来，表情凝重地开口：“其实我们本来就不反对，只是现在这种情况，我决定站在KO那边，你赶快把自己嫁掉吧，不成就这段好姻缘，天理难容啊。”
“难容你妹啊，你这种时候讲这种话，是想推我一把吗，你仗不仗义啊？”
“这不是仗义的问题，”愚公没有开玩笑的神情：“从KO来我们公司第一个星期我们就看出来了，只有你不知道，或者不愿意知道。”愚公点了点头继续说：“你想想，人家KO一黑客，还是那么有名的黑客，莫名其妙黑你电脑干嘛？还有，他跟老三比赛，就输一招，打赌还赌的是来咱公司免费做事一年。他来公司，立即接手的，就是你的工作。”
郝眉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跟这个“掌杓”的厨师朋友抱怨过，工作累得像狗，自己连好好吃饭的时间都没有。好像真的就在自己抱怨了没几天，这个KO就突然出现在致一了。而自从他来了公司，工作得到最大帮助的，真的也就是自己。老三没有真的分配KO做自己的事情，可是KO做来做去，就是把自己许多工作扛下来。而自己因为有了个人一起工作，每天说说笑笑，感觉也轻松了很多。
可是，他本来以为这只是凑巧。听着愚公这么说，看着台上一直认真看着自己，应该是真的在对自己唱歌的KO…
郝眉的许多价值观突然先抛到脑后，管他呢，这么几个月相处下来，KO既可靠又真诚。关于很多事情，可以晚点再说，但至少今天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脾气，自己还是要解决的。
做了最坏打算的郝眉突然站起来，走上前去，也拿起了麦克风，打算陪KO一起唱完第二遍的歌词。
在微微笑着看他们的表情里，在愚公夸张捧着心口的表情里，郝眉开口唱歌。
然后就没了，大家忙不迭地跑上去抢麦克风，或者努力切歌，猴子酒身手矫捷地按到了切歌键，愚公大声感谢猴子酒身先士卒，冒死切歌，让大家免于被郝眉的荒腔走板歌喉虐待。
“你们根本是忌妒吧？”郝眉老大不高兴了：“老子好不容易想陪KO唱首歌，你们也要来搞破坏？”
“还好我动作快，只让你唱了一句，”猴子酒大声说着：“要不然，整首歌就被你毁掉了！”
“你说什么呢，老子歌声哪有那么惊天地泣鬼神啊！KO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“嗯。”
“看吧，KO都说我唱得不错。”
“你们两个人是有什么特殊通译器，可以把一个嗯字解释成这样？”愚公瞪大了眼睛：“而且KO的评价不能当真，他有私心。”
“私什么心啊？”郝眉白了一眼：“算了，懒得跟你计较。KO，我们下去，以后不准你唱给这帮混帐听了。”郝眉对于自己接下来说的这句话，觉得既顺口又吃惊：“要唱也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。”
“嗯。”KO没说什么，由着郝眉拉着他的手，从台上走了下来。
在吃了甜得腻死人的莫名狗粮后，一票单身狗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，于是接下来草草唱了几首歌后，大家也就散去准备回家庆祝圣诞夜了。
“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不是很远，我们别叫车了，走回去吧？”郝眉提议。
“嗯。”
虽然没有下雪，但十二月的夜晚，寒气依然逼人。两个人缓缓走着，仍然夹杂着今天不开心的尴尬。KO皱着眉头良久，突然停了下来，看着郝眉。
“我不知道你这么不开心。”
“啊？”郝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。
“今天在公司，你发脾气，”KO努力解释着：“我没有那个意思，我喜欢为你做事情，我喜欢看你开心。当你说你不高兴，我很担心。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改。”
看着KO很诚恳地想要解释，郝眉反而自己觉得很内疚：“KO，老实说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。我好像其实蛮喜欢你为我做这些事情，可是我又有点觉得你不该这样做。也许有那么一丢丢吧，我是在担心你会觉得我在利用你。我不希望最后变成这样，因为我不是这么想的。”他叹了一口气：“怎么又是这样，每次我想着要跟你解释一下，却老是越想越糊涂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也是这样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郝眉扬起眉毛，原来KO也跟他一样困惑：“KO，我…说真的，我没喜欢过男人。其实吧，那个…我…我是没有谈过恋爱的。”
KO搔了搔头：“我也是。”
“啊？”郝眉有点没反应过来：“你是说，你没跟女生谈过恋爱？”
KO摇摇头：“在遇见你之前，我没有喜欢过谁。”
妈啊，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言不合就告白啊？郝眉心里想着，但是又觉得好像有那么一丢丢骄傲。死了，老子这是在干嘛，我在被一个大男人告白，然后我居然还觉得很骄傲？不行啊，老子直了这么多年，难道就这样弯掉了？
“那个…很冷耶，我们快点回家去吧。”觉得有点尴尬的郝眉试着转移话题。
KO突然伸手握着郝眉的手：“还好现在没下雪，你看，可以看见月亮。”
郝眉跟着KO抬着头看天上的月亮，突然觉得这个情景蛮熟悉的。
“KO，我真的不是跟你扯淡，”郝眉有点犹豫该怎么说这件事：“你真的确定，在你跑去我们学校食堂工作之前，我们没有见过吗？”
KO把头转过来看着郝眉：“虽然我总觉得跟你好像很熟很熟，可是我想我们应该在那之前没有见过。”
郝眉没抓住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KO也觉得好像以前就认识他的意思，只是看了看手表：“唉，过了十二点了，现在是真的到了圣诞节了。”他看着这个自己还有点不确定，但是又好像很确定的人：“圣诞快乐，这是我们第一个圣诞节。”
“嗯，”KO轻轻地回答，他抓着郝眉的手，两人缓缓地朝着家走：“希望以后每年都一起过。”
装饰完圣诞树的KO，趁着郝眉拍他的肩膀，抱住了郝眉，移动到阳台去努力看看月亮。郝眉知道KO喜欢看月亮看星星，尽管在城里根本不可能看到，但也安静地陪着他在阳台安静不说话。天上有月亮，而他们客厅里那棵有一直闪烁的灯光的圣诞树，也彷佛像是天上的星星，被他们请到了自己家里一般。
抱着郝眉在阳台看着天上的月亮，KO觉得自己是个很幸福的人。他想起了三年前那场小争执，也庆幸还好自己当时虽然惊慌失措，但还是鼓起勇气藉那个机会，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诉了郝眉。于是，三年之后，自己怀里还是有这个他最爱的人。
KO低头看看郝眉，然后又抬着头看看月亮，恍惚之间，他好像有种感觉，他们以前好像也做过这样的事情。但他说不上来，不是前两年，而是更久以前。他心里笑了笑，怎么可能，三年之前，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。然后他想起了一件事情。
“郝眉，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”
“你跟我说过的呀，”郝眉笑了：“就是在学校食堂嘛，你说了我就记起来了，你是那个给我打很多糖醋排骨的大哥。”
“嗯，”KO回答着：“你记得那时候我旁边的那位大姐吗？”
郝眉仔细想了想：“真没印象了。老实说，我只记得你给我打了超级多份量的糖醋排骨，其他的我都不太记得。”
KO也笑了：“其实那位大姐人很好，当初也是她介绍我开始学做菜的。后来这里的那间大排档缺厨师，也是她介绍我来跟老板见面。”他彷佛想起了什么：“那天在学校食堂打工，也是我第一天去你们食堂上工。说起来，也是那位大姐打电话给我，说有缺人，要我去帮忙的。”
“喔，那我哪天该去谢谢她，”郝眉兴致来了：“说起来，她应该是我们的媒人呢！”
“她确实是，”KO望着郝眉：“记得三年前，我跟你说过我没有喜欢过谁吗？”
“记得，这可是老子最得意的事情之一，”郝眉骄傲的笑着：“知名黑客KO就这样对我一见钟情，还一路追我进了咱们公司呢！”
KO跟着笑，抱着郝眉的双手紧了一紧：“其实当年我刚进致一，有点茫然。”他认真回想着当年的事情：“我很喜欢你，这点我很确定。可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喜欢男人了。”他看了看郝眉：“可是我又不能找人谈，于是我有一天跑回学校找她。”
“啥，你跟他这么熟？”这下郝眉可讶异了，KO不是个能够轻易对人敞开心胸说心事的人。
“嗯，我说不上来，”KO解释着：“并不单是因为她几次帮我介绍工作，而是因为她给我的感觉，像是个关怀我的姐姐那样。你知道的，从我14岁起，就没了家人，所以她给我的感觉很亲近。”
郝眉点了点头：“既然她对你这么好，那我们更要找一天去看看她了。反正我都说了，我们该去谢媒婆才对。”
KO用下巴蹭了蹭郝眉的脸颊：“还真的是，因为那天我跑去跟她聊了蛮久，因为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接受我，也不确定我对你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就是爱情。你知道后来我这位大姐怎么说吗？”
“怎么说？听来很严重，她跟你说的，好像让你确定了要追我？”
“嗯，”KO严肃地点了点头：“她后来问我，有没有觉得我跟你是注定一辈子拆不散的人。如果我有这种感觉，那我就不该怀疑自己。”
“注定一辈子拆不散的人？”郝眉重复念着这个几年前他应该会嗤之以鼻，觉得煽情得像电视剧台词的话：“这么说起来，好像还真有点这个意思。”他忽然眼睛一眯：“所以你那么早以前，就觉得这辈子要跟我在一起？”
KO望着他：“那时候我已经去了致一，所以我们已经认识一阵子了。我喜欢你很早以前跟我要电话的时候，完全不管我是个厨师，我们的工作可能存在的差别。也喜欢你后来常来找我，把工作跟生活里的趣事跟牢骚都告诉我，感觉你真的把我当朋友。”
“我本来就是真的想跟你交朋友啊，”郝眉小声抗议着：“谁知道碰到一个流氓。”
KO也小声抗议：“我流氓？那你还逃婚呢？”
“真的耶，”郝眉眼睛亮了：“原来我们其实更早以前就认识了，只是那时候没见过面。”
“是啊，”KO伸了个懒腰：“早知道那就是你，我一定趁你那晚酒醉，睡在我房里的时候就跟你洞房了。”
尽管过了这么久，郝眉还是有点脸红的感觉：“什么跟什么啊！那可是我当你是好朋友，才敢喝醉酒还留宿的。早知道你是这种流氓，我死都不待在你那里。”
“我是哪种流氓啊？”KO故意问郝眉：“我可是坐在旁边整晚没睡，忙着伺候你的流氓呢！”他看着郝眉打了个呵欠：“你困了，我们进去吧。”
“好啊，”郝眉想起来了：“唉，第三个圣诞节快乐。”
“嗯，”KO回答他：“圣诞节快乐，我注定这辈子拆不散的人。”